实习生 吴姗 本报记者 王尧
8月7日下午4点的北京CD咖啡屋,在我国摇滚乐的领军人物崔健率领下,中国歌手正式举起了“真唱运动”的大旗。反假唱标志性的招贴画是一张仰天长啸的大嘴,在两块巨型红布上显得尤为醒目。崔健说,这个标志,以后会出现在各种演出的现场。
现在的乐坛,假唱成了一个最普遍的现象。据报道,美国一家叫“内参”的网站今年做了一个关于假唱的网络调查,对象是全国大型现场演唱会的音响工程师。一共有44人接受了询问,59%的人说他们曾经在演出中用录音代替歌手的现场演唱。国内也是如此,应邀到场的台湾音乐之父罗大佑在会上坦言,他自己1982年第一次登台就是在假唱。崔健提到了在上海参加的一次反盗版义演,舞台小得甚至放不下一个乐队,同台演出的有加拿大、韩国等乐队,“到了现场才知道要让我们假唱,我对导演说你让我假唱我就不演了,结果我们的鼓手躲在幕后完成了演出。”崔健还认为第二十一届大学生运动会的开幕式和闭幕式的表演对中国音乐家来说是个耻辱,“因为他们的演出都是假唱。”
半年多来,崔健在各种场合不断呼喊“抵制假唱”,本次活动宣读的《真唱运动宣言》,表明“真唱运动”不是公益活动,不是宣战,而是一次纯粹的自卫行动。活动中在红布上签名的人将被视为加入“真唱运动”阵营,并为自己将来的行为负责任。
在这样的时候挑战乐界已经默认的游戏规则,崔健解释:“我国的‘音乐会’这个词只存在于古典音乐,流行音乐的‘音乐会’已经不存在了,它只是演唱会,甚至只是歌迷见面会。目前假唱现象已经达到了相当可怕的地步。长此以往,我国音乐将毁在假唱上。我对所有假的东西深恶痛绝,假的音乐、假唱对我来讲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而现在不仅是伴奏带、假唱,而且还有代唱,而这些都是音乐的垃圾。真唱运动是我们的第一步。”
假唱的危害众所周知,它埋没了不少有才华的人,使我国的音乐家整体素质下降,目前,能够应付国外大型正规现场演出的人并不多。
对此,崔健认为正是一种不正常的机制造成了假唱的盛行:“公众有权利听到更多现场的东西,以带动一个行业的复兴,没有才华的人应该被赶下去。你也可以假唱,但你得告诉大家,你是假唱,是对口型,让公众知道真相。我甚至觉得,应该立法,通过立法保护艺术家的才华,让有良知有能力的人有一席生存之地,给艺术家提供更多的公平和机会。”
乐坛需要真实的声音,而目前崔健们提出的“打假”底线只是假唱者承认自己开口了却没发出声音而已。崔健说,假唱在整个演出业中所占的比例,已达到近90%。打假,得从承认制假开始。
让崔建感到不满的还有电视、广播等媒体。崔健说:“比如我国的摇滚乐就是兴旺在媒体上,而不是现场演出上。摇滚成为一个商业化的名词,真正的摇滚俱乐部只有两三个,而且只在周末活动。”媒体凌驾于音乐之上,在大众不知情的情况下,按自己的方式制造着低质精神消费品;从业者为了生存假唱,放弃创作原则投合媒介情趣和大众口味,音乐的原创激情正在逐步消亡。生存不能成为托词,因为生存的空间可以调整,而音乐离不开品格。
罗大佑还着意区分了娱乐表演和做音乐两个概念:“你要去做娱乐节目,搞假唱,没有问题;但你不要称自己是音乐人,不然我们就会很尴尬。”
活动现场还出现了民间打假英雄王海,他也表态:“要让假唱者知道,这不只是职业道德的问题,也是一种违法行为,可以提出诉讼、要求赔偿。”
此前,崔健曾因本次活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只有我一个人的签名。”而当天的 C
D咖啡屋却挤满了歌手、乐手、制作人、导演、乐迷等400余人,在那块声援歌坛打假行动的红布上留下了200多人的名字:驳释子曰、二手玫瑰、春秋、山人、羽化……
“就像一个男孩子,很努力地想进入他的梦想,却使不上劲,他必然要调整姿势。”此次“真唱运动”签名活动代表了一种姿态和声音,目前它的造势意义似乎远大于它的制约功能。但崔健表示,至少我们可以肯定,在即将举行的雪山音乐节上,我们将听到完全真实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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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真唱”挽救真正的音乐和音乐人